IB中文A:哥特文学《蝴蝶梦》如何通过环境塑造心理现实?

杜穆里埃在《蝴蝶梦》中,通过特有的环境书写:偌大庄园、神秘死亡、偏执角色等哥特元素,将物理空间转化为心理现实的映射,深刻揭示了角色内心的压抑、恐惧与觉醒接下来,将从几个环境要素出发,窥知小说用环境塑造心理现实的路径。

一、曼陀丽庄园

初来乍到,“一片人的海洋”“就像围在断头台四周的观众一样张着大嘴好奇地盯着我瞧,而我则好比一个五花大绑的犯人。”宏大陌生的场景,造成了“我”的局促,以及对融入其中的渴望与担忧。来到曼陀丽庄园自然环境中,一草一木的细致描绘都体现出“我”对庄园夏日午后清凉舒适自然环境的热爱,小狗杰斯珀成了“我”的爱犬,是“我”的情感寄托。对自然、生活的热爱,对新婚生活的憧憬,使一个健康、单纯、纯洁的女孩子形象跃然纸上。深入走进幽暗的走廊,维持旧秩序运行着的城堡,以及丹弗斯太太的冷漠敌意,使读者能够真切感受到她在这个充满神秘、阴影与禁忌的环境中的恐惧、不安、自卑以及由此生发的对爱情、婚姻的迷茫。“曼陀丽已不再属于我们”,真相揭开后,“我”的心理发生了蜕变,随着庄园的毁灭与远离恢复平静。在开篇“我”的梦境中,庄园封闭、衰败,废墟之下埋葬不仅是吕蓓卡的幽灵,更是“我”对身份认同的挣扎,暗示旧秩序的终结与新生。

二、西厢房和海滩小屋

“罩着遮尘布的静得让人不安的西厢房”以及“弥漫着刺鼻的霉味”的海滩小屋,是决定情节的关键环境因素。

吕蓓卡生前居住的西厢房里窗帘、床单甚至香水味都凝固在吕蓓卡生前的状态。当“我”被迫踏入这个空间时,吕蓓卡的画像、衣物和日记形成了一种无声的威胁,丹弗斯诱导其自杀,使“我”彻底陷入自我否定的深渊——“我可以跟活人争斗,却无法与死者抗衡”。随处可见代表吕蓓卡的“R”字符号,形成福柯式“全景敞视监狱”的监控效果,给‘我’以及被‘我’引领的读者” ,造成极端的心理压迫。

海边小屋是吕蓓卡与情人幽会的场所,也是迈克西姆被威胁、激怒后,失手杀死妻子的案发现场,还是迈克西姆向“我”坦露真相的地点。在这里“我”发现了鬼鬼祟祟疯癫痴傻的工人本,以及本口中提及的关于吕蓓卡的种种,更使小屋增添了神秘恐怖的色彩。吕蓓卡无处不在,生活被一种无形的力量所操控。孤立阴森的海边小屋,象征吕蓓卡对婚姻束缚的反抗。真相揭露在小屋后,“我”的心理幻想不复存在,转而变成对现实的恐惧。

三、悬崖与石楠花

悬崖,是吕蓓卡向迈克西姆直言自己有辱名誉经历的地方,也是“我”与迈克西姆第一次相遇的地点,首次相遇,就传递了危险的信号;石楠花是小说中反复出现达24次的自然意象,其“血红色”与“肆意生长”的特质被赋予强烈的象征意义。初入曼陀丽,“我”目睹石楠花“红艳艳的,看不见叶子,也看不见枝干,只有满目血淋淋的红色,俗丽而怪诞”,反映出对未知生活的恐惧与不安。后来注意到,“石楠花并不是单单充斥在窗外的草地上,而且已经侵入房间内部,那娇艳的脸孔正从壁炉架上俯视着我。”起居室的石楠花更是触目皆是,“我”不禁怀疑此安排的目的性:曼陀丽的一切都是由吕蓓卡按照她个人的喜好布置的。石楠花非常态的美暗喻了吕蓓卡的放荡与危险,石楠花的“扭曲缠绕”与“无名灌木的交配联姻”,进一步影射吕蓓卡对道德边界的践踏——她的滥交、谎言与对男性的操控。

悬崖与石楠花象征着“危险与诱惑并存”。吕蓓卡的形象如同石楠花般既美艳又致命,而“我”对石楠花的恐惧实则是对吕蓓卡幽灵化存在的心理投射。这种自然与心理的双重压迫,使环境成为人物内心冲突的催化剂。《呼啸山庄》中经典复仇形象希斯克利夫(Heathcliff)的名字由石楠花(heather)和悬崖(cliff)组成,欧石楠的花语是孤独、背叛,这些经典作品中的互文暗示着人性、欲望和不为人知的故事。

环境作为心理的戏剧舞台,使小说超越通俗悬疑叙事,直击人面对难以突破的心理现实时的存在困境。达芙妮·杜穆里埃以细腻的笔触构建,庄园、西厢房、小屋、悬崖、石楠花不仅是情节推进的舞台,更是人物内心恐惧、欲望与觉醒的镜像,揭示所有心理牢笼的本质皆是自我投射。

后一篇分析将探讨缺席主人公吕蓓卡对主题表达的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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