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B中文A:《蝴蝶梦》里 “缺席” 的吕蓓卡对主题表达的深度影响?

《蝴蝶梦》直译应为《吕蓓卡》,而故事中杜穆里埃从未让吕蓓卡正面出场,仅通过他人叙述、庄园布置、丹弗斯夫人的崇拜忠诚、迈克西姆的憎恶愤怒拼贴而成,象征着欲望、权力与毁灭,在矛盾的描述中,成为推动情节的核心力量。“缺席的吕蓓卡”正是小说极致巧妙的手法,全篇得以围绕这个空缺,展现人性、社会的丰富主题:

一、权力结构的隐形操控 & 阶级秩序下罪与罚模糊的价值异化

吕蓓卡是曼陀丽庄园真正的“统治者”。她生前通过教养、姿色、智慧与社会资本操控男性,死后仍通过丹弗斯夫人的忠诚维系其权力网络。她是贵族特权的寄生者,游艇、舞会与狩猎活动,不仅是奢侈生活的体现,更是通过挥霍巩固阶级身份的手段。她的“优雅”被神化,而放荡行径又被刻意掩盖。小说中,吕蓓卡的“完美形象”本质是男权社会对女性双重标准的产物:她被迈克西姆杀害,却因“不忠”而被舆论默认为咎由自取。这种矛盾揭示了权力对真相的扭曲。在IB文学分析中,运用福柯的“话语权力”理论:已不在人世的吕蓓卡的权力控制证明,权力并非仅存于实体统治,更通过记忆塑造(如仆人对她的崇拜喜欢)、空间规训(如西厢房的禁忌)和语言暴力(如丹弗斯夫人对“我”的贬低)实现操控。

吕蓓卡之死的悬念(麦高芬/悬念机制)是推动情节的核心谜题。小说后半段,吕蓓卡真正的尸体被发现,这一转折将“我”所有累积的不安恐惧扳至另一轨道。迈克西姆杀死吕蓓卡的现实,在“我”和迈克西姆的见证下,被部分“正当化”:吕蓓卡掩饰癌症,诱导他动手,并宣称“胜利者是我”。这种设置让读者陷入道德困境——暴力是否因对方的“邪恶”而具有合理性?小说未给出明确答案,而是通过迈克西姆的煎熬,暗示任何暴力无论动机如何都会造成灵魂的撕裂。吕蓓卡之死的真相被掩盖,不仅因迈克西姆的恐惧,更因整个贵族阶层对丑闻的本能回避。这种“沉默的合谋”,暴露了特权阶级将名誉置于真相之上的道德虚无和贵族社会虚伪荒诞的本质。这个意义上,「吕蓓卡——自我精心设计的缺席」,与「真相——惊慌失魄地模糊」之间达成了统一。

二、传统女性价值的解构与重塑

小说通过远离事件漩涡的边缘人——“我”把握叙事走向,又通过第三人称叙事的有限性剥夺了事件核心主角吕蓓卡的话语权。二者共同构成了不可靠叙述。不可靠叙事一般指对同一事件,基于不同观点,或故意隐瞒、歪曲、有意虚构,或出于幻觉、想象造成一种叙事矛盾、混乱的感觉。常见的是《罗生门》式的多视角叙述,还有像《红高粱》用“我奶奶”和“我爷爷”凸显叙述主体的叙述。不可靠叙述迫使读者主动质疑叙述者,进而更深刻地反思表象与真实的割裂。

在本书中,“我”和吕蓓卡的并置产生了强烈的对照效果:

  • 在对爱情和男性的态度上,“我”唯爱至上,对迈克西姆言听计从,是他理想的妻子,而吕蓓卡对男性持嘲弄的态度,是迈克西姆的梦魇;
  • 在为人处世上,“我”敏感自卑,温顺驯服,容易被撩拨控制,而吕蓓卡优雅、得体、大方、能干,活跃于各种社交场合,是别人眼里的“完美妻子”;
  • 在性格上,“我”单纯善良、真诚温顺,缺乏独立性,而吕蓓卡虚伪、叛逆、独立、华丽、放荡不羁,有独特的价值判断体系,玩弄他人于股掌之中。

结局是“小绵羊”为爱反抗,拨云见日,“蛇蝎美人”被海浪吞噬化为腐朽,阴魂焚尽。

从不可靠叙述角度出发,吕蓓卡和《简·爱》中的伯莎一样,都没有话语权、被妖魔化,读者仅仅看到一个父权社会规训下的畸形产物:有一段虚伪的婚姻,私下与多男性交往,威胁丈夫让莫须有的孩子成为他的合法继承人。她通过操控他人获得快感,其堕落揭示了上层社会“完美妻子”形象的本质虚伪,而“我”的挣扎则暗示女性主体性被社会期待压抑的现实。“我”为以迈克西姆为代表的阶级男性所喜爱,也不一定基于真实人格,某种程度上是对男权社会规则的功利性迎合。可以说,令世人惊叹的“缺席的吕蓓卡”形象塑造是女作家达芙妮·杜穆里埃对于男权话语与写作常规的一种反抗。作者通过吕蓓卡的异化与“我”身份认同的觉醒,引导读者思考女性价值的真正内核应源于自我认知与道德自主性。

三、婚姻的脆弱与真爱的平等与救赎

《蝴蝶梦》通过新婚夫妇直面阴影,探讨了婚姻中平等与真诚的重要性,揭示了爱与自我救赎的永恒命题。缺席的吕蓓卡,是迈克西姆与“我”相处中的最大障碍,起初迈克西姆谈到她就会乱发脾气,当迈克西姆坦白杀人真相时,“我”的反应并非道德谴责,而是选择共同承担罪责“我们之间不能再有隔阂,而应该永远在一起,没有秘密,没有阴影。”这一选择看似违背传统伦理,实则标志着“我”从“依附者”蜕变为独立主体——“我”的价值不再来自社会头衔,而是基于对复杂人性的理解与自主选择。“我”完成了从“女孩”到“女人”的成长,迈克西姆也因坦白获得一定意义上的解脱。

吕蓓卡的不在场是《蝴蝶梦》主题表达的核心机制。她的幽灵如同曼陀丽庄园的裂痕,暴露出权力、性别与道德的脆弱性。在IB中文A的评估框架中,这种设计非常符合作者意图与读者反应的互动要求。吕蓓卡的画像始终悬于文本之上,她的“不可见”成为所有主题交汇的漩涡,她的“缺席”恰恰是最有力的“在场“。作为IB考生,我们需追问:吕蓓卡的缺席是否真能颠覆男权叙事?“我”的成长是否以接受暴力为代价?这些矛盾恰是杜穆里埃留给读者的思辨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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