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先勇的《岁除》是 IB 中文考试中高频出现的现代短篇小说之一。
本文将从两个维度解析：《岁除》的象征系统如何构建悲剧意涵；对比结构如何凸显时代与个体的冲突。
一、“岁除”意象：反转的新旧交替象征
标题中的“岁除”本是辞旧迎新的节令，象征希望、更新、团圆。然而白先勇却将这一传统意象反转，构造成赖鸣升悲剧的时间背景，使“新年”成为“终点”，让象征意义更具讽刺性。
（1）“岁除”作为时间隐喻：个体命运的终幕
城市里爆竹声不断，家家户户灯火辉煌，象征着新的开始。然而此刻赖鸣升却走向生命的终点——他无法迎来自己的“新年”。作者借此形成强烈反差：时代在庆祝更新，一个小人物却被排除在希望之外。
（2）“节日光亮” vs “赖家黑暗”
节日本该象征团圆，但赖鸣升一家在岁除之夜的贫困、冷清、沉默，反而让这一象征转为讽刺性象征：light 高照之时，最能照出黑暗。
正是外界的喜庆让赖家困境更加刺眼。
二、火光、鞭炮与声音：贯穿全篇的外界象征
白先勇反复书写街上的烟火、鞭炮、热闹声，看似简单，实则构成多重象征：
（1）象征社会繁荣的“假象”
节日的声音代表城市整体的喧腾，但这喧腾与赖家毫无关系。
外界越热闹，他的生活越显破败。
这种 象征性的“繁荣假象” 表达的是：
在时代的大背景下，个体痛苦被淹没、被遮蔽。
（2）象征无情时代的“冷漠之声”
鞭炮声越响，赖鸣升内心越空。
节日的声响不是祝福，而是提醒——提醒他自己“没有能力庆祝”，提醒他与时代的节奏彻底脱节。
三、环境对比：热闹 vs 冷清、光亮 vs 暗淡
环境对比是《岁除》最突出的叙述策略。白先勇通过空间对照不断强化赖鸣升的无力感。
（1）城中热闹 vs 赖家破败：社会与个体的落差
街道上灯火辉煌、烟火不断；赖家屋里却黑暗寂静。
这一对比不仅展示贫穷，更是展示“被时代遗忘”的感觉。
（2）他人团聚 vs 赖鸣升的孤独
别人一家团圆，他却在寒风里徘徊、躲闪、逃避不敢回家。
这是情感上的对比，更是命运上的对比。
（3）节日象征希望 vs 赖鸣升无法获得希望
白先勇通过反复对比告诉读者：
有希望的人才能过新年；赖鸣升没有“希望的资格”。
这是作品最残酷的一层主题。
四、人物与环境的“命运对比”
《岁除》不仅是环境对比，更是“人物命运对比”。
（1）勤奋 vs 无回报
赖鸣升在布行做伙计，勤勤恳恳、从不偷懒，甚至除夕仍被要求加班。他象征一个努力生活的普通人，但时代不给他任何改变命运的机会。
（2）承担 vs 崩溃
他努力扮演“父亲”与“丈夫”的角色，但角色责任与现实贫困的反差最终压垮了他。
（3）善良 vs 无处安放的善意
赖鸣升的善，是时代中无法发声的善。他甚至把自己的死理解为“为家减轻负担”，这是时代最冷酷的审判。
象征与对比如何构成《岁除》的核心？
《岁除》的力量在于：
它用象征与对比，让一个普通人的绝望显得震耳欲聋。
- “岁除”象征希望，却在赖鸣升那里变成反讽；
- 外界热闹象征时代繁荣，却凸显了个体的被抛弃感；
- 光亮与暗淡、喧闹与沉默、团圆与孤独的对比，使悲剧具有结构性的重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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